家有贤妻
海河有人问我最大的幸福是什么？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，我娶了位好妻子！且不说为我生了一双可爱的儿女；也不说家务操持得如何井井有条；更不讲作为幼儿园园长获得了多少孩子家长的信任。我只想讲讲我可敬可佩的妻子对我的父母做过的，让我终生难以忘怀，即便是亲生女儿也绝对做不到的两件事。
我的老家在吉林省洮南市。我的父亲是年参加革命的老干部。直到去世，艰苦朴素的作风始终没有变。在省保险公司工作时，尽管身为处级领导，由于他负责农险，一年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农村走乡窜村。长期的奔波劳累，使他刚过四十六岁，便患上了肾炎。尽管疾病缠身，没有歇过一天病假。直到病得下不了床，走不了路，才在我的陪护下住进了省医大二院。
可是，父亲的病情却越来越重，由慢性肾小球肾炎发展成尿毒症晚期。父亲已到了吃饭、喝水、翻身、解大小便均不能自理的程度。我没有兄弟姐妹，是独子。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，医院，与我一起照顾父亲，我负责晚上，她负责白天。
作为儿媳，护理病情如此严重的公公，辛苦自不必说，克服诸多的不便让人难以想象。为公公翻身、帮助公公解大小便，成了妻子和父亲都感觉十分难为情的问题。对此，首先想开的是我的妻子。她想，公公活在世上的时间不长了，为了让公公在有限的日子里活得舒坦些，有什么可难为情的呢！可是，父亲却宁可憋得快眩晕了，也不让我妻子帮一把。
看着十分痛苦的公公，妻子心疼的哭了。她附在父亲的耳边，呜咽着说：“爸爸，我知道您一直希望有一个女儿，我做您的女儿好吗？求您让女儿好好孝敬您中吗？”
妻子的话，让大滴浑浊的眼泪冲出了父亲紧闭的眼睛，在脸颊滚落。从此后，父亲停止了反抗，顺从地接受妻子的服伺。妻子每隔两个小时为父亲翻一次身，同时为父亲做一次按摩。由于父亲长时间不能洗澡，身上的皮肤干裂了。妻子便坚持每天为父亲擦洗一次身子。妻子知道，父亲即便需要大小便了，也不会主动告诉她。便细心地摸清了父亲解手的时间规律，按时将便盆放到父亲的身下。为父亲接屎倒尿非但没嫌过脏，每次为父亲揩屁股时，总是将原本很柔软的卫生纸再反反复复地揉几遍，生怕由此给父亲再增加一丝一毫的痛苦。
后期，父亲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。妻子还是想方设法，让父亲尽量摄取一点营养。为此，妻子为父亲买过婴儿奶粉；奶粉喝不下，又买最高级的藕粉；妻子还买来最贵的香蕉苹果，用汤勺挎果霜，一点儿一点儿喂父亲。再后来，父亲什么都吃不下了，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生命。妻子为了使父亲干裂的嘴唇得到点湿润，便用棉球沾着水，轻轻地擦在父亲的嘴唇上。
父亲从住院开始，医院几乎每天都要下一次病危通知书。可能是父亲的生命力强，也可能是妻子无微不至的照顾，父亲硬是打破了医生的预言，又活了三年。这三年里，与父亲同住一个病房的病友和家属，以及主治医生和护士，没有一个人识破父亲与妻子的关系。他们在与我说话时，都称妻子为“你妹妹”。反过来，与妻子说我时，也都称“你哥哥”。
尽管医生和护士煞费苦心；尽管我与妻子竭尽全力，死神还是没有放过父亲。在父亲临走时，全家人都围在父亲身旁。父亲用恋恋不舍的目光，看过与他相依为命的老伴；看过当成心头肉的孙女、孙子；看过他唯一的儿子——我；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妻子的脸上，用尽最后的力气，对泪水连连的妻子说：“女儿，你受累了！”带着感激的表情，永远合上了眼睛。
父亲的去世，家庭每月减少了上百元的收入，比较宽裕的日子突然变得艰难了。母亲受不了了，她为孙女、孙子没了零花钱、吃不着爱吃的零食，更穿不上喜欢的新衣服而着急上火。于是，母亲千方百计地为弥补因父亲去世造成的家庭经济困难寻找出路。工夫不负母亲心，办法终于让母亲找到了。
一次，母亲发现多年不见的路边摊床又出现了。老人家一打听，乐坏了。党和国家正在大力推行改革开放，允许发展私人经济。于是，母亲不顾我和妻子的阻拦，执意利用自家的手推车，做起了小百货生意。头一天，母亲的销售额就超过了百元。母亲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。五年后的端午节中午，母亲做了一桌子全家人都爱吃的饭菜。那天，母亲格外高兴，老人家对孙女和孙子说：“现在咱们赶上了好岁月，奶奶有钱了！只要你俩好好念书，考上大学，费用全由奶奶出。奶奶要健康长寿，啥时看到孙女嫁人、孙子娶媳妇，我老太太抱上了重孙子，再心满意足地合上眼睛。”
午饭后，我上班了，俩孩子也上学了。妻子那天是早班，下午不上班。收拾完碗筷，见母亲在东屋躺下了，便回西屋睡午觉了。就在妻子睡得正香的时候，邻居王奶奶慌慌张张地推醒妻子，说：“你婆婆摔倒在公厕了！”
妻子立刻跑到公厕。只看一眼，妻子就急了，她看见了头栽在地上的母亲裤子还没提上。惊慌的妻子在闻讯赶来的邻居不敢上前帮助的情况下，以不到一百斤的体重，硬是将一百六七十斤的母背到背上，一口气医院。
急诊医生检查后告诉妻子：“老太太已经死亡。”医生的话无论如何不会让妻子相信。在妻子的印象中，母亲身体倍儿好。再说，中午，母亲还说她要活到孙女嫁人、孙子娶媳妇，抱上重孙子呢。绝不相信婆婆死亡的妻子将早已没有了气息的婆婆紧紧地抱在怀里。已经接到邻居电话的我从单位跑回来，看到母亲的模样便大哭起来。妻子愤怒地冲我嚷了起来：“哭什么哭！咱妈不会死！医院！”
我冲到大街上，拦了几辆出租车，司机一看是没了气息的死人，都拒绝了。我用工作证作抵押，医院边的食杂店借了一辆手推车。妻子抱着母亲坐在车上，我拉起车在大街上拼命地奔跑。五六公里的路程终于跑完了，可是急诊室的医生却在诊断书上写下了两个字：“猝死”。
面对诊断书，妻子紧紧地抱着母亲就是不肯撒手，她嚎啕大哭地央求医生：“发发善心吧，救救我妈吧！她午间还好好的，怎么会死呢？”妻子大声吆喝我：“快给医生跪下呀！快磕头！求医生救救咱妈呀！”
闻讯赶来的我单位的同事和妻子单位的同事纷纷劝妻子。妻子就是抱着母亲不肯撒手，疯了似的大喊：“我妈没死！谁要是再说我妈死了，我就和他拼命！”
直到妻子哭晕过去，同事们才帮我将母亲从妻子的怀中抬出来。
妻子的悲痛感动了在场很多素不相识的人，都说：“有这样的好女儿，是老太太的福哇！”
过后，回想妻子对待我父母的一宗一件，我打心眼里觉得心里有愧！对照妻子对公公、婆婆的孝敬，尤其是在父亲生病期间和母亲的突然死亡，我的妻子那不是女儿胜似女儿，甚至即便是我这个亲生儿子做不到的，我的妻子全做到了。她对待我的父母何止是孝敬！她是用心沾着血、掺着泪，写出了任何一个做儿媳的人都写不出的对公公、婆婆的人间大爱！
作者简介：刘向阳，笔名：海河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，天津市西青区作家协会副主席。作品散见于《文艺报》《诗刊》《北京文学》《滇池》等数十家文学期刊，数十篇作品被转载或入选文集，数十次荣获省级以上奖项。
“豫信杯”中国散文大赛征稿启事嗅一抹茶香，在波澜阵阵的孤寂中静静等待。没有不会来临的春天，没有与茶无缘的文人墨客。让我们牵手七龙山，相约信阳豫信茶业，相会在茶韵袅袅的豫信信阳毛尖核心产区——信阳南湾湖畔，品一杯渴望已久的毛尖。
“豫信杯”中国散文大赛由“红罗山文学”
推荐文章
热点文章
